后赵皇帝石虎杀了亲生儿子。石虎本身暴虐成性,他的几个儿子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太子石宣与石韬兄弟之间,简直没有任何手足之情。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和石虎也有些关系。石宣虽被立为太子,但是石虎更偏爱石韬一些,这让石宣很恼火。
有一次,石宣办事不力,石虎生气地对石宣说,“悔不立韬也”(《通鉴》),你说这不是给石宣添堵吗?这话还产生了另外一个后果,就是石韬“由是益骄”(《通鉴》)。
有皇帝老子罩着还怕什么呀?于是石韬专门和石宣对着干,建宫殿,要建得比石宣的好,大梁长九丈,石宣不干了,派人过去砸场子,把大梁挑了,工匠也杀了。石韬也来气了,你闹是吧?九丈你嫌长,我还涨,十丈。恨的石宣牙根疼,终于派人把石韬杀了,还密谋准备在石虎祭奠之时连他爹一块做掉,结果被人告密,事情败露了。
石韬被杀后,据《通鉴》记载,当时石虎“哀惊气绝”。当听到石宣要杀自己时,他的行为便几近失控了。石虎把石宣囚禁起来,“以铁环穿其颔而锁之”,铁环穿下巴,听着都起鸡皮疙瘩,石宣“哀号震动宫殿”,估计疼得很。
这还不算完,石虎在城外搭积柴木,上面放上板子,搁一辘轳,绳子这头拴着石宣穿铁环的下颌,拔下其舌,然后用辘轳绞上去。又“断其手足,斫眼溃肠”,然后“四面纵火”,将其活活烧死。
石虎呢,“登中台以观之”(《通鉴》),领着一帮人在看台上看稀罕,直到大火熄灭。石宣被烧成灰后,石虎又命人将灰撒到各个街道巷弄。
石虎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原因可能有以下几方面:一是源于他幼年的经历。五胡乱华是一个令人不堪回首的乱世,在100多年的血火岁月中,北方大地几乎无日不战,兵荒马乱,流民徙转,生产破坏严重,饥民们甚至“易子而食”。
石虎有过在这样的环境下的颠沛流离生活。据《晋书》记载,石虎于“永兴中,与勒相失”,也就是在他6、7岁时与家人失散,再找到他时已17岁。残酷的岁月,会让人变得麻木;十年的流徙,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成年后的石虎“性残忍,好驰猎”(《晋书》),喜欢与野兽打交道,还常拿弹弓射人取乐,“尤善弹,数弹人”(《晋书》),已经表现得十分凶悍顽劣。
第二个原因,从民族传统上讲,他有着蛮族入主中原的惯性思维。在他们看来,只有铁血才能得天下。石虎是羯胡人,羯胡族的文明程度很低,这些整日游牧射猎与野兽打交道的人,也同样保留着虎狼般的凶性。石虎每攻城掠地,必是“坑斩士女,鲜有遗类”。拿杀人根本不当回事。
石宣死后,石虎更杀其全家。石宣年仅几岁的小儿子抱着爷爷哭求,石虎居然心软了,想赦免他,可是大臣们不干,那意思是斩草要除根。小孙子“挽虎衣大叫,至于绝带”(《通鉴》),拉着爷爷的衣服不放手,把衣服都撕破了。“虎因此发病”,想是良心受到冲击,石虎就此大病一场,第二年便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