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鱼缸，一个系统，一个世界。如果鱼缸里，鱼和水皆缺席，那是系统崩坏的必然结局，还是世界末日与冷酷异境？杨沛铿去年代表香港参加第六十届“威尼斯视艺双年展”外围展，于《杨沛铿：双附院，香港在威尼斯》，把一幕幕金鱼街、水族店、海鲜池、风水摆设等香港独特情景，带到水都让浮光摇曳；刚于M+开幕的《杨沛铿：别离庭》，以回应展形式重返香港，却筑起生命迹象消失掉的画面，而观众的倒影，一一落在鱼缸、玻璃、哈哈镜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就化作鱼吧。然而，清冷萧瑟当前，要思考的，不是乐不乐了。
▲杨沛铿穿了一件金鱼图案的衣服赴约，在展览中穿梭往来，像鱼一样游来游去。
▲杨沛铿（右）与展览策展人周宛昀（左）。
访问那天，展览开幕，杨沛铿穿了一件金鱼图案的衣服赴约，在展览中穿梭往来，像鱼一样游来游去，“是朋友在泰国买给我的。去年冬天，我在北京做了一个关于斗鱼的展览，开幕时，我也穿了这件衣服。”以鱼自喻？他笑了笑，“我会用植物形容自己。是蕨类吧，一种不开花的植物，静静待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怎样变化，但存在着。”
▲《秒爱之门》胶袋没了鱼。
养鱼和种植，是杨沛铿两大人生志趣，也是他的创作灵感、媒介、素材。因为爸爸在内地经营海鲜酒家，他小时候常以海鲜池为伴坐在一旁打发时间，渐渐对鱼产生兴趣。读中学时，他有了自己第一个鱼缸，最初养金鱼，后来是热带鱼，“好像南美短鲷，一个鱼缸只能养一对，而公母体色不同，母鱼在繁殖期会变色，也会带幼鱼。”从出生、成熟、求偶、繁殖，再到下一代，“就像经历人生过程。我会把自己的生活、成长投射。”养鱼对他的创作有很大影响，“也影响我观看世界的方式。”他会作出不同控制，让饲养环境更适合鱼类生存，“关怀是有某程度的控制。”展览亦然，就是要控制一个空间场景，让观众经历，“得到我想带给观众的概念。”
▲对养鱼有心得的观众，看到各种鱼缸的设定，大概知道养什么鱼。
怎样适应新环境
去年《杨沛铿：双附院，香港在威尼斯》在威尼斯举行，观众好奇，明明像是金鱼铺，却没有鱼，只得一些空的鱼缸，胶袋也只盛着水，“你总是望着鱼缸里的鱼，但如果没了鱼，你会看到自己，然后换成鱼的角度，审视鱼缸里发生的事情。”他又打趣地说，跟策展人周宛昀一起做展览时，也像困在鱼缸里，“如果合作不到，就像两条鱼打架，最后两败俱伤。”
▲就像经历了生命周期，是仿佛过了若干年后、被遗弃多时的状态。
到了回应展《杨沛铿：别离庭》，特别是第一部分，像经历了生命周期，是彷彿过了若干年后、被遗弃多时的状态，不是水清则无鱼，就连水都没了，生命体再也留不住，只能看到一些痕迹，充满末日感；如果威尼斯个展是春夏，香港个展便是秋冬，“是一个完全静止的状态，让观众重新审视这个系统。”或叫人联想到人与大自然的关係，“如果大自然没了一些我们需要的资源，就像一个没了水的鱼缸。”从依附到别离，“好像要不停放下一些难以放下的东西。”如果有些东西终将失去，怎样面对？“怎样适应一个新环境？”说再见，也是学问。
《杨沛铿：别离庭》
日期：6月14日至10月12日
地点：M+二楼包陪丽、渡伸一郎展厅
注：展览由M+与香港艺术发展局共同呈献
文、图：黄子翔
以上内容归星岛新闻集团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擅自转载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