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4日，据外媒报道，人工智能热潮的核心企业正相互投入数十亿美元。分析师指出，这种日益加深的相互依存关系正在加剧人工智能泡沫的风险。

英伟达（NVDA）9月下旬宣布将向OpenAI投资高达1000亿美元。作为双方合作协议的一部分，OpenAI将使用英伟达芯片训练并运行其下一代模型。

这只是过去数月间科技巨头紧密网络中密集交易的冰山一角。英伟达还斥资63亿美元与AI数据中心企业CoreWeave（CRWV）达成合作??该芯片制造商持有CoreWeave 7%股权，后者亦是其客户。据报道，英伟达还向客户xAI注资20亿美元。此外，OpenAI自身也与甲骨文（ORCL）、CoreWeave（CRWV）及芯片制造商AMD达成合作协议。

华尔街分析师指出，这些协议凸显出一个日益明显的趋势：以英伟达为首的人工智能基础设施供应商正投资其客户，而这些客户随后又反过来购买更多基础设施供应商的产品。在其他案例中，像OpenAI这样的基础设施客户则投资其供应商。

分析师表示，近期人工智能投资热潮中出现的这种循环动态存在两大主要隐患。其一，此类交易性质可能虚增AI需求规模。专家指出，这同时加剧了科技巨头估值的联动性，尤其在相关交易消息推动股价飙升的背景下，使企业命运紧密交织，任何单一公司的受挫都将对整个生态系统构成利空。

科技分析师、Bokeh Capital Partners首席投资官金?福雷斯特表示：“最新动向令人忧心忡忡。AI基础设施供应商获得巨额资金后，正将资金回流至客户方，而这些资金可能被低效消耗。”

康奈尔大学教授卡兰?吉罗特拉指出，供应商与客户间的资金互补削弱了整体系统的“韧性”： “一旦出现问题，影响将蔓延整个系统而非局限于局部。”

以预测安然公司倒闭而闻名的传奇做空者吉姆?查诺斯上周在X平台发文质疑：“当市场叙事宣称‘计算需求永无止境’时，卖方持续补贴买方，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此类循环投资风险的典型例证，可追溯至1990年代末至2000年代初的互联网泡沫时期。随着互联网蓬勃发展，网络服务提供商（ISP）争相涌入网络接入市场，却很快陷入资金短缺困境。

类似近期人工智能交易浪潮的操作中，设备供应商，即提供路由器、交换机、光纤电缆等使消费者互联网成为大众产品的硬件企业，通过贷款和股权投资向其客户ISP注资。ISP再利用这些贷款和股权融资向设备公司采购路由器或电缆，此类交易被称为供应商融资。

账面上业务蓬勃发展，交易规模庞大。1999至2001年间，思科系统（CSCO）、北电网络和朗讯等设备供应商向互联网服务商及电信运营商提供了数十亿美元贷款。

由于ISP企业虽获得设备厂商强力支持，但自身财务基础薄弱，当资金链断裂时，数十家互联网服务商相继破产。在无人偿还贷款的情况下，设备供应商被迫注销相关债务。

随着行业陷入螺旋式衰退，互联网泡沫最终破裂。供应商对客户的错误投资加剧了崩盘冲击。数据显示，2000年3月至2002年底，科技股占主导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暴跌逾70%，市值蒸发超过3万亿美元。

当前形势虽有相似之处，但存在显著差异。首先，当今科技巨头的利润率更高，且主要依靠强劲的内部现金流而非债务来支持人工智能相关资本支出。但分析师指出，随着企业规模扩张，这种情况可能改变。人工智能热潮的领军企业甲骨文上月底就筹集了180亿美元债务。

当前批评者担忧，错综复杂的人工智能投资网络使整个系统过度依赖OpenAI的成功。这家ChatGPT开发商尚未盈利，分析师担忧若其营收未能达标将引发何种后果。

伯恩斯坦分析师斯泰西?拉斯贡在10月6日的报告中写道：“（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阿尔特曼）手握让全球经济陷入十年衰退或引领人类抵达理想国度的权力，而当下我们无从知晓命运将如何抉择。”

DA Davidson分析师吉尔?卢里亚表示，近期部分交易尤其令人担忧，因为OpenAI和CoreWeave等人工智能公司在获得英伟达投资的同时，却增加了债务负担或宣布了举债计划。“他们正利用这些资金来增加债务，”他指出，“这种杠杆扩张才是真正不健康的行径。”

Epistrophy资本研究首席市场策略师科里?约翰逊同样指出此类安排预示着生态系统失衡：“若客户需借贷购买你的产品，那这样的客户便不值得拥有。”

诚然，循环投资自人工智能市场诞生起便已存在。微软（MSFT）在2019年至今累计向OpenAI注资190亿美元，而亚马逊（AMZN）则于2024年分两轮向人工智能初创企业Anthropic投资80亿美元。

华尔街部分人士认为，此类AI市场合作具有积极意义。它能加速部署支撑AI基础设施建设的必要资本，从而可能缩短科技巨头巨额投资的回报周期。伯恩斯坦分析师拉斯贡在谈及英伟达对客户的投资时表示：“我认为目前没有比这更理想的现金用途了。”“我认为我们离泡沫区域还很远，”他补充道。

当英伟达首席执行官黄仁勋近日在播客中被问及“英伟达投资OpenAI等交易类似于互联网泡沫时期的错误交易”的指控时，他称OpenAI的收入与该人工智能公司获得的任何投资是两回事。

黄仁勋表示：“OpenAI很可能成为下一个市值数万亿美元的超大规模企业，谁不想成为这样的投资方？唯一遗憾的是他们早期邀请我们投资时，我们囊中羞涩，没能倾尽所有资金投入。”